黄海文学

 找回密码
 注册加入

QQ登录

只需一步,快速开始

搜索
热搜: 小说 散文 诗歌
开启左侧

村前的小路

[复制链接]
发表于 6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村前的小路
朱本喜


人到中年,常常怀旧,连做梦都经常梦见小时候的事。昨天晚上又梦见上学时天天走过的那条村前的小路。6年的中学走读生活,一年四季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,这条小路给我留下了太多的回忆。
这是一条通往村外的田间小路,一边是农田,一边是水沟,路边是高大的杨树。春天看麦浪滚滚,夏天听蝉声阵阵,秋天有等待收获的金黄玉米,冬天欣赏一望无垠的白雪,四季轮换,恬淡如一。小时候沟里的水是清亮的,有一片一片的浮萍和悠悠的水草,还有小鱼和青蛙,小孩子时常折个钓钩来垂钓,村民经常从沟里抽水浇地,庄稼长得非常旺盛。夏天去上学,我们听着咕咕呱呱的青蛙声,嗅着泥土的气息,夜晚抬头看看有灿烂的星河和皎洁的月光,时而清风徐来,拍打着浓稠的老杨树叶子,发出哗哗的响声,这条路一个人走也不会害怕。当时怎么也想不到,这样最平凡的感觉将在长大后变得遥不可及、难以再现。
村东的赵爷爷在菜地里种了几畦萝卜。他每天早上都站在地头,背着手,检阅着地里每一株蔬菜,看它们慢慢长大,等待收获。他从前可是生产队里驾着骡马纵横耙地的老把式,甩出的鞭子响彻方圆几里地,如今英雄已无用武之地了。一天,我上学经过时,他突然转身冲我喊:“萝卜香不?萝卜甜不?”把我吓了一激灵,“我没拔你家萝卜!”似乎这句辩解不足以消除他心里的成见。的确,每天从这条路上走的,除了几个学生,也就几个骑自行车上班的人。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皮孩子,有作案的最大嫌疑。我的大声辩解明显挑战了他的权威,他做了一个要上前打我一巴掌的架势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撒腿就跑了。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找到那个小偷,但我从此对他提起了戒心,便有意绕道去上学了。
高一那年,在我们最后一节实验课上发生了地震,由于在一楼,我们并没有明显的感觉。放学后,走在小路上,我看到沿途一片蔓藤匍匐的墙面上,趴着很多绿色的大蝗虫。这些蝗虫一般很少会大量出现,太反常了,我很轻松就抓到了几只。回到家里,姐姐正绘声绘色地给爸爸说学校的事。“当时我们在上语文课,吊着的灯突然剧烈摇晃了几下,一阵眩晕,同学们大喊地震了,一阵骚动后,回归平静,我们面面相觑,那是从没有过的画面,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下了,好险啊……”也许姐姐当时真的很害怕。
下雨的时候,这条土路非常泥泞难走,特别是一连几天的阴雨天,路上原本压实的泥土也变得松软难行,骑车子很容易滑倒,走路也会甩的满裤腿都是泥,只能蹦蹦跳跳的选干生地面走,跋山涉水一般。这段上学的路,我走得也很不容易。就像考大学这件事一样,即使很难走也坚持走下来,最后却发现再也回不去了。
20多年来,自从我考上大学、走向外地,回家的时间就很少了。每次一听说我要回家,姐姐总提前问我的行程,做好饭菜迎接我回家。我总说不用啊,你们开饭店挺忙的,让我来去自便就行了。话虽这样说,但几十年的手足之情怎能割舍?都成家了,姐弟间也多了一些客气。爸妈那里也不允许我对姐姐不好,说话要客气点。这些年二老的衣食住行主要靠姐姐在照顾,对爸妈的嘘寒问暖我做的真的很欠缺。
小时候,姐弟俩好的时候形影不离,吵起架来也是脸红脖粗,当然和好也不需一秒钟的工夫。上高中时,我俩同校,姐姐比我高一级。有时候我俩上学拼自行车,一个骑车一个坐后座。从这条小路一顿颠簸前行,还没到校门口时就早早下车了,生怕别人知道我俩是姐弟。有时候我骑车,故意停下等她上后座,她一抬腿我猛地一蹬车,哎呦!摔她一个屁股墩,“哈哈哈,逗你玩的,上来吧!”“不坐了,你走吧!”为了不迟到,我道了歉,重新带上姐姐一起走。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欠揍。
自从考上大学走出村子,除了过年过节和假期里回来住几天,大部分时间在外地。随着村子整体搬进社区,老村里住的人越来越少,多数空置的农家院或改作饭店、农家乐,或出租给外村拆迁暂住的人家。我家的小院就是这样。每次回家,即将返程前一天晚上,吃完饭后,我会走一走从前走过的那条小路。从社区到学校,从学校到老家,再经过村西田地上盖起的厂区,然后回到社区。这一路,都有我或旧或新的回忆,我甚至感觉这些厂房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,夺走了我们的田地,让我们从此当上了小时候人人羡慕的“不种地的人”。
一次,走到村头,四下无人时,我不禁跪倒在地,给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一个最朴素的致敬。过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,余生只有渐行渐远,不仅是现实中的我,还有我的情思。村里已听不到小时候前街后街此起彼伏的狗叫声,左邻右舍开关大门的咣当声,还有时而飘过时空的炊烟和饭香的味道。路灯也不亮了,四下里只有死一样的寂静。轻轻走近老家大门口,从门缝里向院子里窥视。小时候的那棵枣树还在,比以前干枯瘦小了,它可是我们的最爱,每年结出满树的甜枣,记得二哥来串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握住树干猛地摇晃一下,听枣子雨哗啦啦的降落下来,偶尔一两颗砸在脑袋上,伴着一句“七月十五红皮枣,八月十五全打了”回荡在空中。院子里新打的水泥地坪已布满裂纹,门口的灯发出昏暗的光,墙边的农具不见了,杂乱地堆着些杂物,一边随意地停着一辆电动车。这时候租户也许刚下班正用刚买的电磁炉煮着泡面,或者吃完饭瘫在床上刷着手机视频。是啊,毕竟是临时栖身,人家不会把我的家收拾的太好,我这样安慰着自己。没有声音,不便打扰,失落一阵后就离开了,后来到爷爷奶奶的坟头哭了一场才回家。
这几年,老村子更加破败了许多,多数时候见到三三两两的老人守在路旁、大门口,他们年轻时的影子恍惚在我脑海里留有一丝印象,我点头打了个招呼,至于该称呼他们什么也全然忘记了。我想同样吧,他们心里也会嘀咕,这是哪来的外乡人呢,我认识他吗?

回复

使用道具 举报

发表于 昨天 21:25 | 显示全部楼层
写浅了,写薄了。勉强可用。
回复 支持 反对

使用道具 举报

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| 注册加入

本版积分规则

QQ|Archiver|手机版|小黑屋|黄海文学. ( 鲁ICP备19005798号 )

GMT+8, 2025-5-4 23:22 , Processed in 0.029133 second(s), 20 queries .

Powered by Discuz! X3.4

© 2001-2017 Comsenz Inc.

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