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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文/李法伟
如花是一个妓女,一个在丽春院,没有姿色、没有地位的女人。在勾栏瓦肆讨生活,你说有哪个姑娘能看得上她,哪怕只是一眼。与她成为好姐妹更是痴人说梦!别说来丽春院寻花问柳的男人了,有哪个男人会对一个姿色平庸、不懂风雅的女人感兴趣呢?
如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,面对这样的处境,她只有默默地接受。从踏进丽春院大门那一刻,她知道自己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,如花没有绝望,有的只是恨——刻骨铭心的恨!
这天,如花如往常一样站在窗前。望着楼下,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她的视线。如花的心里“咯噔”了一下,不由自主的摸向戴在脖颈的饰品,
如花苦笑一声,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紧了雪白的衣裙,高声叫道:“妈妈,我要接客。”随后,手指指向楼下一个沿街乞讨的落魄男子。
如花心想,
这根困扰了自己六年之久的刺。该是拔掉的时候了。
如花顿释负重,长长一叹!
谷宝庆一直想成为鼎鼎大名的大侠。行侠仗义、快意恩仇、锄强扶弱、劫富济贫就是他从小的一个梦,为了心中的大侠梦,他整日无所事事,家里的田地都荒芜了,都懒得管,仅靠年迈的老爹和体弱的妻子在田地里忙来忙去,妻子让他照看才出生三个月的孩子,他都推三阻四的不情愿。谷宝庆忍受不了妻子在耳边唠叨,一怒之下甩门而去,杳无音讯。一晃十多年过去了,谷宝庆练就了一身好本领。在短短一年里,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片蓝天。
“龙吟九天”谷宝庆的风头一时无两。
更想不到的是谷宝庆无意间破坏了一场针对本朝丞相秦桧的刺杀,秦桧对谷宝庆赞赏有加,特意在京城的燕鸣轩大摆宴席,一来答谢他的救命之恩。二来想把他笼络到身边为己所用。谷宝庆望着近在咫尺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、呼风唤雨的秦桧,狠狠地拍拍脑袋,简直难以置信,自己会和当朝的丞相一起把酒言欢,这是何等的荣耀啊。人在江湖,救谁不是救?何必在意他出身为人呢?再说,在当朝丞相身边,加官进爵、平步青云、福荫妻女那不是很轻松的事情?想到这里,谷宝庆看到秦桧求贤若渴的样子,诚惶诚恐的双手作揖:“承蒙相爷抬爱,谷宝庆从今起,唯相爷马首是瞻,水里来火里去,任凭差遣。”
秦桧听到谷宝庆一席话,捋着颌下的胡须哈哈大笑起来。
就在众人开怀大笑的当口,传来了一个妇人的的吵闹声:“让我进去,相爷!相爷!”
秦桧眉头一皱,望了一眼谷宝庆,沉声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话音一落,只见一名身穿蓝色粗布花裙的妇人拽着一个年约十三、四岁的女孩闯了进来。
那妇人和孩子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,高声喊道:“请相爷为民妇做主,我家的地被恶霸胡三抢夺而去,年迈的爹爹去找胡三理论,被他活活打死了……呜呜……”说到伤心处,泣不成声。
秦桧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大厅里只有这妇人的哭泣声在回响。
谷宝庆一怒之下,拍案而起大声斥责:“你这妇人好不知趣,相爷在此宴请,你来哭哭啼啼,扫了相爷雅兴,你有几个脑袋?还不滚出去。滚!”
那妇人被谷宝庆斥责,缓缓站起了身来,死死盯着谷宝庆,呆立在当场,不知如何是好。
谷宝庆看到那妇人还不退出去,冲上去就推拽:“还愣这干啥,快出去。快……”那妇人用力一挣,甩开了谷宝庆。反问道:“你是大侠吗?你是大侠吗?大侠不是锄强扶弱啊。你不是行侠仗义吗?你怎么不管不问?”
谷宝庆脸上好似被那妇人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,火辣辣的疼。
那妇人环视了一圈大厅的众人,冷冷一笑:“你们自诩为大侠,却与奸相为伍,大侠?大侠?”只见谷宝庆人影一闪,朝那妇人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。
那妇人拭去嘴角溢出的血丝,盯着谷宝庆冷笑道:“好一个‘龙吟九天’谷宝庆。真有能耐啊!你是大侠吗?呸!你就是一坨狗屎。”说完,拽着那女孩转身而去。
望着那妇人的背影,谷宝庆脸色铁青,缓缓拔出腰畔的剑,只见寒光一闪,那剑从那妇人后胸刺入,贯穿了身体。
那妇人望着透胸而出的剑刃,惨然一笑:“你真狠!在孩子面前,你也下的了手,你真的是一坨狗屎!”眼前一黑,倒了下去。
谷宝庆宝剑归鞘,大声道:“谁对秦相不敬,这就是下场。”
那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着:“娘!娘……”痛断肝肠的哭喊令人不敢直视。
谷宝庆望着那女孩道:“你娘死了,是她不识趣,我要把你卖到丽春院,好比你孤苦伶仃四处流浪好。”
女孩握紧拳头。头猛的一昂,眼睛里似要喷出火:“你不杀我?我也不会感激你,只会更恨你。恨你!”
谷宝庆不假思索道:“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,我一定去看你的。”
六年的岁月会发生很多让人无法掌控的事情,这也是谷宝庆未曾想到的,秦桧的病死也改变的他的命运,短短一夜之间,他从手握不可一世的权利,眨眼间成为一无所有的落魄大侠,曾经的风光一去不返,没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地拍马屁了,就连他驯养的几条狗都躲得远远的,任他怎么吆喝呼叫也不会搭理,只是摇摇尾巴看两眼就跑了。
谷宝庆坐在丽春院的房间内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,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以这样的身份来看望如花,人作孽天在看,难道这真是自己的报应吗?如果当年不杀如花的娘,能站出来为这母女讨一个公道的话,如果没有把如花卖到丽春院,又会是怎样的命运?一切都是如果,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。
一念之间的抉择,改变了谷宝庆的一生。
一念之间的权衡,摧毁了如花美好年华。
一念之间的虚荣,扼杀了一个无辜生命。
许下的承诺,犹如欠的债。迟早是要还的!
如花望着衣衫褴褛、穷困潦倒的谷宝庆,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欢欣,只有痛彻心底的痛。有些痛,注定要埋没在岁月的尘埃里,任由风霜雪雨的触摸;有些恨,注定了在生生世世的轮回里备受煎熬;有些爱,注定了在岁月的消磨里永恒不变。
谷宝庆一声叹息。
如花听到这声叹息,对谷宝庆落到今天的境地,心里升起了一丝怜悯。轻声道:“你后悔吗?”
谷宝庆望了一眼如花,转身来到窗前,一双手臂交错在背后,眼光飘向窗外的锦绣京城。街道上熙熙攘攘,小贩的叫卖声、车夫的吆喝声,茶楼酒肆的欢笑声……这不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吗?
一切都物是人非,成了奢望。
谷宝庆轻叹一声:“风儿不懂云的漂泊,天不懂雨的落魄,眼不懂泪的懦弱,所以你不懂我的选择,也可以不懂我的难过,并不是痛苦都需要诉说。我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,只是想让我的妻女过的好一点,不顾一切满足自己的欲望。是啊,满足欲望的同时,我也失去了快乐,甚至失去亲人,你娘的死,我很内疚,更无法原谅自己。”
如花想到娘的惨死,眼泪打湿了眼眶,面对近在咫尺的仇人,她的心如针扎般痛,却有无能为力。难道顺其自然才是让伤口愈合的最好的办法?想到娘的惨死,如花都没有说服自己的答案。
谷宝庆摇摇头道:“我一直想成为让世人敬仰的大侠,为了这个梦,离开了我的妻子和女儿,那时候我的女儿才三个月。我用了整整十年的努力,终于成了人人敬仰的大侠,一次意外的出手,我救了当朝丞相秦桧,有这么一颗大树为靠山,我的妻女衣食无忧。我的的仕途平步青云。”
如花大声追问:“我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,她只是为了求一个公道,一个公道而已,一个公道阻碍了你的仕途对吧?你就为了想在秦桧面前表明你的忠心,就杀了我娘?你是什么大侠?你就是一坨狗屎!”
谷宝庆气急败坏转身来到如花身边,大声吼道:“对!对!我不是什么大侠,我只是一个想让妻女过好日子的男人而已,杀你娘,我乐意吗?在那当口,我怎么能让你娘这么轻易走掉?秦相也不会答应的,权衡利弊,只有用你娘的死,换取我的大好前程。她是我的妻子啊,你是我的女儿啊,我实在没有办法。没有办法!”
如花双手扯着发丝大声反驳:“你说谎!你胡说,你杀了我娘,我也不是你的女儿。”
谷宝庆一把拽住如花的衣领大声吼叫:“你是我的女儿,当时你娘闹的那么凶,一旦说漏了嘴,我的仕途就化为泡影,我不许这样的事情发生,你娘只有死。秦桧心狠手辣,我为了保住你的命,只有把你卖到丽春院,我是爱你的,我是你爹啊!”
如花冷冷一笑:“不!不!不是爱!你是一个权力欲很强的人,为了欲望,你可以杀我娘,为了欲望,你把我卖到丽春院,你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?在这里受到老鸨的打骂,姐妹们的指责,还有男人的侮辱,在他们面前受了委屈要咽到肚子里,还要强颜欢笑。这是爱我吗?不!不是爱!你爱我的话,就不会把我推进这个火坑;你爱我的话,就不会为了博得秦桧的欢心,对我娘痛下杀手;你爱我的话,你不会六年来对我不闻不问。”
谷宝庆被如花谴责的脸色通红,羞愧不已,柔声道:“如花,如今我一无所有,你是我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牵挂。你能原谅爹吗?”
如花强压下心底的愤怒,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爹,你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?”
谷宝庆听到如花的询问,恍然大悟道:“你娘是否给你一块橘黄色、晶莹剔透的琥珀?那可是我们家最贵重的宝贝。”
谷宝庆虽出身贫寒,家中田地荒芜,日子过得紧巴,却藏着一块橘黄色、晶莹剔透的琥珀,这背后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。
多年前,谷宝庆一心追逐大侠梦,在江湖闯荡时,偶然结识了一位落难的富家公子。这位公子遭歹人算计,身负重伤,流落街头。谷宝庆侠义心肠,二话不说便出手相助,为其寻医问药,悉心照料。公子伤势渐好后,对谷宝庆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。为报答谷宝庆,他从贴身的锦囊中取出一块铜钱大小的橘黄色琥珀相赠。
谷宝庆起初坚决推辞,觉得这礼物太过贵重。但公子诚意满满,谷宝庆盛情难却,只好收下。后来,谷宝庆为了妻女的生活,选择投靠秦桧,逐渐迷失自我。那块琥珀被他藏在家中,直到妻子带着女儿找他时,妻子将琥珀交给女儿如花,希望能成为他们父女相认的凭证。
如花不慌不忙从脖颈处摘下戴在身上的一块如铜钱大小的琥珀。
谷宝庆看到这块近在咫尺的琥珀,眼里发出异样的光彩,有了这块琥珀,他依然能呼风唤雨。
如花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,望着手里的琥珀自言自语:“娘曾经对我说,爹是一个大侠,多么的威风,多么的体贴,多么受百姓的传诵,在娘的心里,爹爹就是最好的。我知道爹离开家就没回来一次,这都是娘的梦,这个梦是那样的美,我天天听娘说这个梦,我都听不腻,因为爹爹是大侠。咱家的地被镇上的恶霸胡三夺去了,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呀,没有地让娘和爷爷吃什么啊,年迈的爷爷就去找胡三理论,希望他把咱们的地归还,胡三蛮横无理不但不还,还把爷爷活活给打死了。我和娘去衙门告状,因为没有钱财打点,被轰出衙门,我和娘无意间听到秦桧在燕鸣轩宴请谷宝庆,好熟悉的名字啊,爹爹回来了。爹爹是大侠,我们就不会受欺负了。咱家的田地也能要回来了,娘只是求一个公道,可惜啊,娘到死也没有得到公道。”
谷宝庆望着如花手里的琥珀,嘴角一扬,眉飞色舞道:“如花,把琥珀给我,有了它,我不但能为你娘讨回公道,还能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爹爹也能要风有风,要雨得雨,这个天下还是我谷宝庆的。”
如花彻底明白了,谷宝庆根本不在乎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女儿,他在意的是她手里价值连城的琥珀。
琥珀能让谷宝庆咸鱼翻身,再一次在朝廷执掌权利。
如花握紧琥珀,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谷宝庆道:“我要是不给呢?”
谷宝庆眼里寒光一闪:“顺我者昌,逆我者亡!谁要挡我的财路,只有死。”  如花哈哈大笑:“谷宝庆,都说虎毒不食子,你要这琥珀,给你!”话音一落,琥珀狠狠地摔在地上,“啪”的一声,琥珀摔得粉碎。
谷宝庆怎么也没想到如花把关系到他一生仕途的琥珀摔得粉粹。这一摔,断送了他美好前程。这一摔,也断送了他和如花之间仅有的一丝温存。
谷宝庆颤抖着双手,蹲下身子捡着被如花摔碎的琥珀。
如花看到谷宝庆对琥珀如此痴迷,他的心一瞬间失去了温度,原来在爹爹心里,自己如此的不值一提,琥珀的重要性胜过了她的存在。在这一刻,如花明白了谷宝庆为什么能在自己的面前对娘痛下杀手!
如花缓缓走到窗前,深深的舒了口气,大声喊道:“如果有来生,我绝不会做你的女儿。”话音一落,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。
“如花……”谷宝庆撕心裂肺的喊着女儿从窗口飞身而下。
谷宝庆抱着奄奄一息的如花泪流满面。
如花知道,困扰了她六年的刺拔掉了。另一根刺也深深的扎到了谷宝庆的心里。
一生都无法拔掉!
作者简介:喜欢在故事里寻觅文字的力量,多篇作品发表在网络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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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故事写得 不错 ,但只是通俗故事,并不是小说,两者是有区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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